只是万万没想到,她疏淡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,冷声反问:“我们认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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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落地后,他没有回曙风屿,而是去了郊区的别墅。路上哈维发来讯息,得知他已安全回国方才放心。
“跟何小姐见面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他暂时不打算去找她,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清楚。他也是有脾气的,一味迁就退让并不是长久之道。有时人就是要逼一逼,才能从牛角尖里挣脱出来。
“有件事,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。”
“什么事?”
哈维委婉地说:“何小姐临走前有些异常,也许你应该关注一下她的身体状况——我是指,和你有关的那方面。”
他花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。他养过不少孩子,但都是别人家的,没有这方面的经验。唯一的亲生骨肉未能来到世上,而且那是注射针剂之前的事了,其后的若干世他也与她有过肌肤之亲,都不曾孕育孩子,他以为自己的体质不会有后代。
飞机上那回……确实没有防护。
他忽地忐忑犹疑起来。去半月湖之前,他们在小镇毡房旅社落脚,老板提供手抓饭和奶茶作晚饭。她喝了一口奶茶就吐了,一直干呕,推脱说羊奶膻味太重喝不惯,他竟然丝毫没有往那方面想。
是他和哈维想多了吗?才过去没几天而已,有这么快吗?
他去向岳凌风咨询,但这个科学怪人显然对他的孩子兴趣比妊娠反应大得多:“原来你还能生孩子,早知道就让你早点结婚多生几个了!会遗传你的突变基因吗?效果会降低吗?记得让我全程观察追踪!……”
他没回复,把手机丢到一边。
万一是真的呢?她身子那么单薄,瘦得像张纸片,前几天又一直奔波劳碌、精神紧张,还受了惊吓,她扛得住吗?
退一万步讲,就算她没有怀孕,按哈维的描述,她的健康状况也不甚理想。他还把她丢下让她独自一个人回国,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?
今天已经28号了,他心里给她定的期限是这个月底,还剩两天,她没有找过他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,未能入睡。
算了,再原谅她一次吧。反正都已经九百年了,还和她计较一天两天做什么。至于她有没有想通,以后再说,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,可以慢慢等。
他起身穿衣,下楼出门。
落地窗外夜空静谧,月朗星稀,千百年来不曾改变。
开门的瞬间,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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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梦境中骤然惊醒,发现自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。
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咖啡,余温犹在。
他向来自诩精力充沛,从不午睡,今天还喝了咖啡,坐在沙发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居然睡了过去。
玻璃门外有两位师妹经过。其中一个说:“听说了吗?今天下午那位传奇师姐要过来。”
另一个问:“哪个传奇师姐?”
“二十三岁博士毕业那个啊!童老师亲口说的,好像还打算把人家再挖回来呢。”
“二十三岁就毕业了?那我得去蹭这个仙气,论文就不用愁了!”
他二十五岁拿到博士学位,原本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,家里也是因此同意了他走学术道路,不再强迫他从商。导师推荐他到这座全国最知名的研究所来做博后,谁知这边竟还有个二十三的前辈,他的履历顿时就显得十分普通了。
倒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他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,回到自己座位上,桌上座钟显示他才离开十几分钟,梦里却已过了几生几世。
真是个奇丽诡异的梦,有头无尾,尤其是最后的结局,什么叫“整个世界消失了”?堪比天降陨石。
更诡异的是,他居然梦见和一个只在咖啡馆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……
想到这里他的面皮微微红了。那张卡片上的电话号码,他扫了一眼,头尾都还记得,中间几位印象却不深了……她叫何什么蓝来着?
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,他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“何岚氲请求添加你为好友,是否接受?”
——全文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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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.4.21 补充了一点小细节,来自减肥的怨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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