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离夜如此疏离，云陌路沉着脸阴森森说一句，“今日，我要的是她的命。”
命？
闻言，楚离夜停下步子转头看着云陌路，与此同时，也不着痕迹地将南莞歌的身形缓缓移动护在自己背后，微怒中有一丝探究，“云陌路，你动我可以，可若是你敢伤歌儿以及我身边的人，我不介意将我们的约定提前几个月！”
警告完毕。楚离夜实在不想再次多与云陌路纠缠。
她甩下广袖收好剑，搀扶着南莞歌抬脚便走。
“她的命，我取定了！”
突然间，云陌路周身黑雾遍起。他发了疯似的大吼着，左脚后退一步用力一蹬，双手成爪向南莞歌扑去，面目狰狞得可怕。
感觉到后方劲风袭来，楚离夜搂住南莞歌侧身连连转了好几步，云陌路落空望着楚离夜，表情中，隐隐有丝悲愤。“楚离夜，你可以有很多在乎的人，可我……”
只在乎你……
“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在乎他们，所以我想让他们一个个离开你！”
云陌路一字一顿自以为据理力争，楚离夜闻言，微微眯眼打量着他，只当是他走火入魔了。
但此时此刻瞧他的样子，是根本不打算放过南莞歌。
因此，楚离夜将断殇剑重新拿出来，抬过胸口指向云陌路。
一举一动，没有过多言语。
云陌路见此，吹了个口哨。
顿时，四周黑雾弥漫，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在黑雾中骚动着，露出森森白骨包围在楚离夜周边。
而云陌路，亦是抽出骨鞭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向二人处攻去，那些鬼影配合着他，不畏断殇剑的冽气向楚离夜猛扑上去，但却不伤她。
楚离夜拉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南莞歌，正想将她送进九霜塔内，一个鬼影朝她张开血盆大口，她挥剑挡住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后猛跌几步，南莞歌受不了这样的冲击。直接脱手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楚离夜回首正欲拉住南莞歌，周围的鬼影突然化作重重黑雾，眼睛能见度逐渐降低，楚离夜不断在打鼓。
噗嗤——
“啊！”
锋刃没入血肉的声音那一瞬间的静谧中响起，接着就是南莞歌的惨叫。
楚离夜身上和脸上被喷洒上了血渍，血腥味在霎那间扩散到四周，她的手脚顿时冰凉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声音竟然已经沙哑一片。
黑雾散去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楚离夜转身，只见云陌路的剑全然顿留在南莞歌身体内。从背脊到腹腔，不留空隙。
血顺着剑尖滴在地上，滴到楚离夜心里，就像是刀刃在剜肉。
“歌儿！！！”
楚离夜收回断殇剑向南莞歌奔去，云陌路松了手，却并没有把剑拔出，南莞歌的身子快要瘫软地倒在地上时，被楚离夜一把接住抱到怀里。
“歌儿……”
慌张无措支配着楚离夜，她剧烈抖动着手从紫琉镯内拿出些补气保命的丹药，想要喂进南莞歌嘴中。
南莞歌握住她的手，缓缓摇了摇头，“八嫂……我……不行了……”
“不！不会！你撑住。我带你回去，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！”
楚离夜抱紧南莞歌，垂眸望着她全然煞白的脸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，哽咽地安抚着，又好像是在欺骗自己……
这样的一幕，云陌路看着楚离夜落泪，心底没有半分愧疚。反而满足地勾起笑容，“楚离夜，你看那血的颜色这样鲜艳，是不是很好看啊？”
他就像是个无情无义的魔鬼！
闻言，楚离夜抬头看着云陌路，他那抹微笑深深刺痛着她的心，她紧咬唇齿酝酿满灵力，要起身上前杀了云陌路时，南莞歌吃力地拉回她的理智，轻轻道，“八嫂……我想……再见枫……枫乐……天一……面。”
南莞歌知道楚离夜打不过云陌路，既然如此。又何苦楚离夜因为她白送一条命。
“好！好！”
面对南莞歌，楚离夜那颗心像是被刀绞着一样痛的厉害。
云陌路的内心没有波动，反而打了个响指，收回注视着地上鲜血的视线。懒懒散散地望向南莞歌，“枫乐天？哦……我帮你叫来了呢。”
说罢，他转身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后面，南莞歌探头望去。楚离夜也似乎能听到有人在急速奔跑的声音。
再见，云陌路已经悄然化成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。
楚离夜回眸，南莞歌不断咳嗽着吐血，双手悄然滑落在地。
她走了……
没见到枫乐天最后一面……
感觉到南莞歌完全冰凉的温柔，楚离夜悲愤的声音震耳欲聋，回荡在静谧的四周，也是凄凉无比。
天上下起鹅毛大雪，就好像是在感叹和哭泣，那血溶进雪了，绘画成一副火红的诡图。
“小歌儿！”
楚离夜精神恍然之际被大力推搡倒地，枫乐天抱过南莞歌，看着她没有呼吸，双眼充血，悲愤的情绪扭曲了面孔。
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。
这种感觉很痛，痛的他不能呼吸！痛的他活不下去！
夕落尘紧随而来，见此一幕。拎在手中视如珍宝的药草全部洒向雪地中，神情呆滞地看枫乐天抱着南莞歌泣不成声。
犹记得不久前，南莞歌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公主，可现在，她却紧闭双眸躺在那——
怎么……
突然就变成这样……
“楚离夜……”
枫乐天揪痛的心支离破碎，他注视着致南莞歌而死的剑，悄然握紧双拳，“你告诉我歌儿身上的剑是怎么回事！？”
说罢。枫乐天抬头瞪着楚离夜，那样子，就像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似的。
楚离夜心思乱成一团麻，她动动唇，想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枫天乐，眼睛突然触及到云陌路的那柄剑，暗淡的瞳孔赫然睁大，“这……”
她的表情悲愤而又震惊。
夕落尘扶住她，恰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，那死死刺在南莞歌腹腔的剑，居然是楚离夜惯用的断殇剑！！
一时间，夕落尘的情绪，楚离夜的情绪，枫乐天的情绪，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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